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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unday, October 31, 2010

紀登斯:全球能源管理,需要第三條路







影音簡介/
油價飛漲,原物料價格屢創新高,全球能源管裡瀕臨崩潰邊緣,「節能」成為最熱門的議題。在這個關鍵時刻,英國重量級社會學家,曾經提出「第三條路」深刻影響台灣的紀登斯,在倫敦接受《天下雜誌》專訪,帶來最前瞻的觀察與思考。(採訪:吳韻儀)


英國社會學家紀登斯:底層脫貧,才有穩定發展

這是政權更替的大時代。除了台灣換上國民黨重新掌舵,同屬亞洲小龍的南韓也換了新掌門;在歐洲,法國結束一場轟轟烈烈的選舉;到南半球,澳洲新選出會中文、重環境的總理;幾個月後,美國的改朝換代,更是各方矚目。

�@�̡G吳韻儀 �@�X�B�G天下雜誌



但是,想想現在的情況,沒有一個政府眼前不是問題連連。即使在民主最成熟、經濟連續十五年景氣的英國,新首相布朗上任不到一年,聲望直直落,甚至傳出要提早改選、結束布朗政權的風聲。

很重要的原因,就是全球化下、財富重分配的大難題。不論左派還是右派,似乎都無法創造均富的社會。

英國經濟雖然吸引了全球資金、連續十五年成長、打造超越紐約的金融中心。但是,《國際先鋒論壇報》報導,英國貧窮問題沒有改善,相對貧窮的人口達一千三百萬人,社會流動已經倒退到戰前時代。你是誰、住哪裡、屬於哪個階層,才決定你分到什麼樣的經濟果實。不平的民怨開始蔓延。

「領導人要注意社會態度的轉變,」英國重量級社會學家、上議院議員紀登斯(Anthony Giddens)指出,「英國政府尤其應該協助最底層的人脫貧。」


英國成長的重要智囊

英國在每一個難關、每一段發展,都有重要智囊與政府共同思索方向。紀登斯就是英國過去十年成長的重要智囊。

紀登斯是英國現代對政治與思想極具影響力的社會學者,他所提出的「第三條路」,就是前任首相布萊爾施政的基本藍圖。他現在進入英國上議院,對於英國一路的發展、未來的挑戰,都有最貼近的觀察與思考。

紀登斯坐在倫敦政商流連的雀爾喜區(Chelsea),從他熟悉的社會結構變遷談起。現在,英國最富有的五分之一人口中、即使程度最差的孩童,在七歲時的表現就已經超過最貧窮的五分之一人口中、程度最好的孩童;富有家庭的小孩半數一路念到大學,但是最貧窮家庭的孩子,只有十分之一取得大學學位。這是英國未來很大的問題。

患不均,不只是英國的問題,也是全球的新難題。紀登斯曾任英國倫敦政經學院院長、現在參與政經學院全球治理研究中心(Center for the Study of Global Governance),更從全球角度來思索當代政府的挑戰,呼籲應該有更廣泛的國際合作。

以下是紀登斯接受《天下雜誌》獨家專訪的內容。



問:近來主要已開發、民主國家都換了新政府,但似乎都碰上問題,不是很順利。你的觀察是什麼?

答:世界各國都面臨不同挑戰,現在不同社會的人、同樣都期待改革,領導人要注意社會態度的轉變。去年底澳洲選舉產生新政府,就是人民期待因應環境變遷有所改革、領導人心態應改變的例子。

新興與發展中國家,包括印度、中國、拉丁美洲國家,發展迅速、社會階層與區域發展很不平均,在社會和諧與凝聚上有相當嚴重的問題。德國、法國等先進國家則面對更開放市場、改變退休與福利制度、提升人力的改變。


全球化造成不平等

問:如何面對全球化下快速成長、造成不平等的問題?

答:說全球化造成不平等,我認為太簡化了。

不平等的因素很複雜,產業的改變,例如製造業的消失,階層的改變,甚至包括家庭結構的改變、單親家庭比例愈來愈高也是原因。英國、法國、美國單親家庭的比例達三分之一,許多單親家庭屬於社會底層、處於劣勢、很難找到工作。

種族間的文化差異也會造成不平等,例如在英國的印度和亞洲人在教育和經濟上表現都很傑出,巴基斯坦、孟加拉、西印度群島的人表現較英國人遜色。愈來愈多元的國家都有不平等的情形。就連社會向來較平等的北歐國家,也面對下階層擴張的問題。

不過,全球化毫無疑問的是不平等的因素之一。尤其全球化金融市場最上層的人,似乎是連結在一起,賺到大筆財富,企業獲利也大幅超過一般員工收入,幾十年前的落差沒那麼大。

全球化的影響,也不只在經濟發展,也創造不同文化之間的交流。不管我們喜不喜歡,我們已經處在文化多元的社會。

在文化多元的社會環境下,我認為教育尤其重要。

教育不僅幫助經濟發展,更提升公民水準、開拓對世界的觀點、全方位了解其他文化。現在各國愈來愈重視高等教育,因為要適應變化迅速的複雜社會。全世界都轉向知識經濟,全球六八%的GDP都是來自服務業,未來十年這比例還會增加到七五%,英國八○%的人口都必須倚靠知識經濟,增加投資大學教育愈來愈重要。

問:過去英國有很成功的經濟改革經驗。在全球化下,改革的方式與挑戰與過去有什麼不同?

答:英國過去幾年經濟表現很好,是從八○年代柴契爾夫人執政時期就開始的重大改革,削減工會力量、開放勞動市場、創造就業機會。但是,柴契爾的政策也造成很多不平等的問題。

全球化前改革比較容易,政府可以掌控本國經濟、影響經濟發展與成長率、用政策提高就業率。自由開放後政府的主導力不像過去,但是政府的角色還是很重要。


協助貧童脫貧

面對不平等,沒有完美的政策。雖然我認為應改善富人逃漏稅問題、多徵稅。但要求富人繳更多稅,可能不利創造就業機會,就連勞工局也不願意,也擔心他們跑到其他國家去,對整體社會可能更不利。

現在政府要大力投資在人才教育、公共服務、基礎建設上,這些都是經濟發展的基本條件、提升現代公民水準的基礎。政府尤其必須協助最底層的、最貧窮的人脫貧,要幫助底層的人有穩定的經濟來源,尤其要照顧貧困孩童,那些孩子七、八十年後都還在社會上。

問:如何協助貧童脫貧?英國有什麼政策嗎?

答:協助貧童脫貧,主要透過幫助小孩來幫助父母,同時建立更好的照顧體系與鼓勵學習的環境。初等教育重要,但同時要給父母更多時間陪同孩子,這對於貧窮階級很不容易。愈有錢、就愈有能力負擔服務,富裕的小孩也覺得自己比窮小孩優秀,嚴重的不平等問題在一開始就阻止了未來發展機會。

英國貧童的比例蠻高的、做得不好,很需要改變。這不是全球化經濟該有的現象,頂端的人似乎搶走了下面階層人的財富。我們面臨兩個問題,一面是超級富人,底層的問題又牽涉種族問題,很難用社會體制改善,可能要花好幾世代的時間改善。

如果要改善孩童的命運,必須有全方位的方式來做。英國開始從家庭、學校,改善七十萬孩童的生命,但還有三百萬的孩童身陷貧困之中,平等還是很遙遠。

問:你提到全球化金融市場最上層的人好像都連在一起。這些超級資本主義富人,現在似乎不受任何政府約束。英國政府如何平衡吸引資金與課稅的問題?

答:我不太喜歡超級資本主義這個說法,因為它的焦點是單一面向,不夠精確。我比較喜歡全球資本主義(global capitalism),讓我們注意國際化面向。


不合作,很愚蠢

過去全球經濟以國家為主體,現在資本組織在世界各地擴張,逃避國家的稅賦制度,影響很多層面,他們層層包裹各種風險,沒人知道這些風險最後對世界金融的影響、沒人知道明年會發生什麼事。

的確需要更嚴格、更好的管理制度,而且國際社會真的需要更多合作。如果不合作,大筆資金為了節稅,跑到那些政治腐敗國家的銀行戶頭,如果合作建立管制方式,就可能有更多資金釋放出來。這關係到每個國家的利益,如果不合作改進,很愚蠢。國家還是很有力量,我希望十年內會有更多稅制管制。

當然,建立全世界有效的規則制度比想像中還要困難,不單只是對資本市場來說困難而已,管制核子武器、面對全球暖化都很難,各國制度要結合、在超越國家的資本力量之中取得權力平衡,很困難。

這是很巨大的改變,政府不可能靠自己做到,沒有那麼多資源,必須合作,跟企業、市民或NGO一起努力。

還有心理層面的困難,人很難為未來需要改變而從現在開始行動,就像年輕人不願意戒菸,二十歲怎麼會去想四十歲的日子。

我們處在人類歷史上很危險的階段,我們期待新一代領袖建立全球治理的方式。

問:你是政治人物長期諮詢的智囊。你認為新世代的領導人該有什麼樣的特質?


領導者要夠敏銳

答:首先,新領導者要有世界觀,我們所處的世界是全球化的,國家領導不能獨立而行,他必須跟其他領袖合作,不管國家的規模,都一定要跟國際組織合作。這是今天與三十年前最大的差別。全球化的意思就是互相依賴,現在與通訊科技出現前不同,大家互相影響。

領導者也必須是改革者。

世界變化迅速,除非能挖個洞、抵抗改變。在多元文化下,領導者還要夠敏銳。十九世紀末從歐洲到美洲的移民,通訊太困難,就失去跟母國聯繫,可是現在的移民會感覺到自己在母國的國際通訊網絡裡面,每天保持聯繫,跟上個世紀很不一樣了,個人對於國家和世界的概念都變了,有些人無法適應,世界各地都可以看到基本教義派和世界主義派,如果領導階層過度反應,會發生很多激烈的衝突。(盧昭燕整理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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